赵寻自认为自己已经把事情搞到了不可复原的地步,他也发自内心地蔑视自己。
自己太过懦弱。
若是在比武招亲时,没向丁人麟妥协,那是不是自己就能如愿和乌霆城城主联姻?
若是在丁人麟提出交易以后,自己同意自刎,那是不是赵家现在也真的获得了自由?
若是……
然而没那么多的若是。
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,人生无法回头。
“我是挺瞧不起你的。”
宁尘不留情面地说道:
“我清楚你受到种种牵制,不能随心所欲而活。”
“但也别忘了,你的族人亦是如此,甚至他们为了让你能出人头地,自己节衣缩食,过得比你要屈辱、折磨得多。”
“你作为全族的希望,却未能担负这重任。”
“如若你未曾对此感到丝毫的羞愧,把一切都推给丁人麟、丁家,那就真是无可救药了。”
“但还好,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,你尚且还能说出瞧不起自己这样的话,说明还算不上是彻头彻尾的一摊烂泥。”
赵寻面红耳赤。
宁尘说得很对,叫他升不起任何辩驳的念头。
在随着讲述来龙去脉而起伏的内心重新归于平静以后,他认真地看着宁尘:
“事到如今,还有解决的办法吗?”
“我不敢说我已经完全醒悟,但也想清楚了很多。”
“如果我的死,能够平息这些纷争,那我愿意去死。”
这次宁尘没有怀疑对方的话,他沉吟一声道:
“其实在我看来,你也算是误打误撞打开了局面。”
“丁家为什么吃定了你们赵家?不就是因为你们都签订了天誓之约,不得透露出嗜灵阵盘的消息吗?”
“而你在杀掉丁人麟之前,已经强迫对方解除了你身上的天誓之约。也就是说,现在你再去揭发丁家,不会再影响到同族子弟的性命。”
赵寻无奈道:
“可我要是揭发了,他丁家是会轰然倒台,可在倒台之前,也势必会拉我们赵家当垫背的。”
“如此折腾,还是没办法保全我赵家族人。”
宁尘摇摇头,反问道:
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觉得你的族人现在如何了?”
赵寻低下头,不禁叹息道:
“我杀了丁家的嫡长子,他们岂会放过我赵家族人?”
“怕是为了泄愤,已经杀害了我众多长辈、兄弟姐妹……”
愚钝!
宁尘看向赵寻时,目光中透着些无奈。
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他反倒是觉得赵家现在格外安全:
“你的族人,现在应该没什么事。”
赵寻重新把头抬起,一脸的诧异: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你是不了解丁家的做派,他们——”
宁尘皱眉打断道:
“是你不了解他们的做派吧。”
“你好好想想,你被丁家追杀,要是这时候你的族人都被丁家杀了,你会怎么样?”
赵寻顺着宁尘的思路道:
“族人皆死,我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?”
“他丁家欺人太甚,那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!”
宁尘摊开手:
“不就是这样吗?”
“现在真正胆战心惊的是丁家。”
“他们用尽一切手段抓你,不是为了给丁人麟报仇,而是要确保你不会进一步走向极端,把嗜灵阵盘的存在公之于众。”
“在这种情况下,他们维稳还来不及,又岂会杀了你的族人,刺激着你走向绝路?”
赵寻目光呆愣。
良久才渐渐回过神来,那惨白的面容上重新焕发出一道光彩。
没错!
现在最怕鱼死网破的不是赵家,而是丁家!
说得粗俗些,赵家都是烂命一条,死了就死了,反正之前过得也是行尸走肉。
可丁家呢?
丁家可是个个把自己看得金贵,尤其是还私藏着嗜灵阵盘,意欲靠着嗜灵阵盘来提升全族修为,到时不止是能够重回十大世家行列,就是同皇族象征,都未必是痴人说梦!
他们隐忍了百年。
终于拖到了其他世家对丁家放松了警惕,可以放开手脚去炼化生灵。
光脚不怕穿鞋的。
赵家可以和丁家同归于尽,丁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等赔本买卖!
“对!对对对!”
赵寻登时变得激动:
“他们不敢动我赵家族人!除非自己也不想活了!”
“族中的长辈、兄弟姐妹们现在还很安全!事情还没有糟糕透顶!”
“只要我一日不被抓,丁家就一日不敢动我赵家族人半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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